京城极盛。
陆家巷子四通八达,小轿左拐右拐,总算在日落前停在陆宅门口。
两进的宅子不算大,厢房、耳房却一应俱全。
一路上,我仔细将菜场、肉行、裁缝铺、医馆这些地方记了个清楚。
京城不比青州,地皮更是寸土寸金。
打量好一间低矮窄小的西耳房,我刚要放下小花包袱,赵元像烫着一般伸出手:
「连姑娘,您在宅里有自己的院子住。」
手足无措地推开门,望见一间拾掇干净的小院。
我一愣,才想开口问一问:
「陆宅的下人是都有这样的院子住,还是单给我一人的?」
赵元抓耳挠腮地跟上来,好半天才想起怎么解释:
「主子说,宅子里没有女子,您是请来的第一位姑娘,咱哥几个衣食住行都得仰仗您,自然不能慢待了。」
「这就是主子给您准备的,他说了,您不是下人……是客。」
放下花包袱,我轻轻掩上院门。
夜风晃得油灯忽明忽暗。
转过身,我抚上了陆君凌的脚腕。
陆君凌身形一震,那双总是沉静无波的眸子里,第一次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几乎是本能地想将残腿往后缩,却被我温柔而坚定地按住。
「军汉的腿,是旧伤拖延,寒气入骨,又伤了筋脉,寻常汤药自然无用。」
我抬起头,迎上他探究的目光,语气平静:
「我爹是个道士,除了摇卦,靠的便是这手医治跌打损伤的本事,不敢说能药到病除,但有七分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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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赵元早已喜上眉梢,激动地***手:
「主子,您就让小连姑娘试试!死马当活马医嘛!」
话音未落,就被陆君凌一记眼刀钉在原地。
陆君凌沉默了许久,久到院子里的风都停了,他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若治不好,我不怪你。」
「若治得好……」
他顿了顿,喉结滚动,最终却只是沙哑地说:
「陆某全部身家,皆归于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