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然惊醒，眼前是几根粗如儿臂的铁栏。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霉味和铁锈气。

我动了一下，铁链哗啦作响，锁住了我的手腕脚踝。

“醒了？”祁屿，从黑暗中走出。

他是我的夫君，当朝太子胞弟，超一品亲王晋王。

“时辰快到了，玉儿。”他语气平静，“霜儿在等你的眼睛。”

“祁屿！”铁链被我挣得疯狂作响，“我姐姐是圣上亲封的太子妃，国师亲口断定的圣灵体质，她腹中的孩子贵不可言。你们怎么敢……”

“怎么敢？”祁屿打断我，带着一丝嘲讽，“皇兄娶她，本就是为帮霜儿寻得药引。若不是国师说，她与皇兄的孩儿能治好霜儿的先天不足之症，你以为你姐姐能当太子妃？”

他俯下身，以往的深情款款消失无踪。

“至于你？”他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霜儿天生无目珠，国师说了，唯你与‘圣灵’同源的双眸可换。玉儿，听话。”

“把眼睛给霜儿，我当你的眼睛，许你一世富贵无忧。”

“呸！”我一口唾沫狠狠啐在他脸上，“祁屿，你做梦！我宁可亲手毁了这双眼，也绝不会让它落到苏凝霜脸上！”

祁屿的脸色瞬间铁青。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他声音淬着冰。

“若不是国师说需得自愿，效果最佳。你以为我愿意与你费这些功夫？”

他拍了拍手。

囚室沉重的铁门被轰然推开。

几个人影被推搡进来，踉跄着摔倒在我面前。

“娘！二哥！嫂子！”我失声尖叫，目眦欲裂。

是我苏家的人！

娘鬓发散乱，脸上带着清晰的掌印。

二哥嘴角淌着血，死死护着身后已有六个月身孕的二嫂。

连从小看我长大的忠仆福伯也被押了进来。

“祁屿！你疯了！你放开他们！”我疯了一样往前扑。

“我爹乃三品户部侍郎，你敢如此对我家人，就不怕圣上治罪么？”

祁屿负手而立，不以为然。

“本王耐心有限。”他声音不高，却压得人喘不过气。

“苏夫人，你说，你女儿是选一双眼睛，还是选苏家满门？”

“畜生！”娘猛地抬起头，坚定的看向我，“玉儿，不能答应！”

“对！玉儿！跑！想办法跑！”二哥嘶吼着，挣扎着想站起来，却被侍卫踹倒在地。

“玉儿…别管嫂子…嫂子不怕…”怀孕的嫂子脸色惨白如纸，却是让我不能屈服。

“小姐！老奴这条命不值钱！”福伯突然一头撞向旁边持刀侍卫的腰间，“跟他们拼——”

寒光一闪！

福伯的身体倒下，脖子上一道豁口冒着血泡，眼睛死死瞪着祁屿。

“啊——！”嫂子发出一声惨叫，身体抽搐起来，身下洇开一片暗红的水渍。

“福伯！嫂子！”我恨不得活刮了祁屿。

祁屿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下一个，谁来？”

“够了！”我用尽全身力气嘶喊出声，“住手…祁屿…住手…”

“挖吧。”

“别碰他们。”

我屈服了。

祁屿满意的点了点头。

“识时务就好。”他挥手，两个男人拿着器具，向我走来。

“祁屿，”我盯着祁屿，扯出一个冰冷的笑，“记住今日。”

剧痛排山倒海般袭来。

我的世界彻底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