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堂里，还烧着檀香、纸钱。

我丈夫陆俨的黑白照片，就那么冷冷地挂在墙上，看着我。

而他的母亲，我的婆婆秦舒，却正用一双充满恶意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

她手里那本硬皮账本砸在我脸上，划开一道血口。

「苏琬，你看清楚了！」

账本摊开，密密麻麻的字迹，令人心生厌恶，爬进我的眼睛。

「2014年8月12日，新婚夜，你还是个雏，加价，一万。」

「2018年3月5日，我儿子生日，你主动，服务态度良好，按市场价，五千。」

「2023年10月2日，你排卵期，为怀我陆家的种，这次免费。」

每一笔，都记录着日期，姿势，时长，甚至还有陆俨潦草的签名。

十年婚姻，三百多万次。

不，是三百多万块钱。

我像个被人明码标价的妓女。

「十年，本金三百八十二万，算上利息，再给你抹个零，凑个整，一千万。」

秦舒的声音尖利刺耳。

「你住着我儿子的房，开着我儿子的车，现在肚子里还怀着我陆家的种，想一走了之？没那么容易！」

我浑身发冷。

我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怎么，哑巴了？」

秦舒冷笑一声，一步上前。

「啪！」

一个清脆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我脸上。

我被打得一个踉跄，整个人向后撞去，后腰磕在灵堂的桌角上。

腹中一阵尖锐的刺痛，让我瞬间白了脸。

我下意识地护住小腹。

「婶儿，悠着点，别把肚子里的货给打坏了。」

一个轻佻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是秦舒那个所谓的远房亲戚，叫郝子的男人。

他剃着板寸，手臂上纹着一条过肩龙，嘴里叼着烟，眼神在我身上来回打量。

「弟妹这长相，这身段，出去卖可不止这个价。」

他对着我，轻佻地吹了声口哨。

「要不，我先替我那死鬼兄弟验验货？」

秦舒完全不理会郝子的污言秽语，反而像是得到了鼓舞。

她一把冲到窗边，推开窗户，对着楼下乘凉的大爷大妈们凄厉地哭喊：

「大家快来看啊！快来评评理啊！」

「我儿子就是被这个扫把星克死的！现在尸骨未寒，她就想吞了我家的家产，连骨灰都不要了！」

「我苦命的儿啊！」

楼下瞬间炸开了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