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妱没有料到她会忽然发难,躲避不及,被她撞到,整个人往后仰倒而去。
她看到洛雪眼中闪烁着兴奋地光彩,那种终于除掉了眼中钉的痛快。她心里暗叫不好,但为时已晚。
千钧一发之际,提着食盒的小宫女也朝她们二人扑来,这一下改变了沈妱摔倒的方向,三个人一起摔进道路两边的雪堆之中,小宫女成了垫背的,沈妱和洛雪一起摔在了她的身上。
沈妱还没从雪堆里爬起来,只见洛雪手上拿着一支打磨过的簪子狠狠刺向她,沈妱来不及多想,立即抬臂挡了一下,手臂上传来剧痛的同时,她得到了机会抓住了洛雪的手。
“你死了殿下就会看到我了!裁春你去死吧!”洛雪迸发出来的杀意是沈妱万万没想到的。她的一只手臂疼得没有力气,生死关头,她只能是用尽全力抵住洛雪下落的簪子。
锋利的簪尖冒着冷光,沈妱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她不想死,她不想死!
“救命!救命!杀人啦!”被沈妱压在身下的小宫女凄厉地尖叫起来。
洛雪和沈妱二人压在她的身上掰手腕,二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很快二道门的看门嬷嬷就听到了动静跑了过来。
“怎么了这是!”嬷嬷们尖叫着上前扯着洛雪的头发将她从沈妱的身上拉下来。两个嬷嬷干多了活,可比洛雪这样的小姑娘有力气,很快将她扯到一边,她手上的金簪也被打落在地。
“快去禀报福海公公!”
一嬷嬷火急火燎地往前院跑去,沈妱已经脱力,被嬷嬷扶了起来,身上全是雪水。最惨的是被她们压在身下的小宫女,可能摔得太狠,又被沈妱和洛雪压了一把,大抵是伤到了腰椎,此时整个人都不能动弹,只能一边哭一边求救。
福海匆匆赶来的时候,洛雪已经被制服住,嬷嬷们扯了一根腰带将她捆了起来,死死摁在地上不让她动弹。
福海赶紧去看沈妱手臂上的伤,此时血已经冻了起来,没再继续流,但她脸色惨白,身上的衣服也是沾满了脏污的泥雪,显得可怜极了。
“哎哟我的老天爷啊!”福海的拂尘都拿不住了,在他管辖的东宫里头出现了宫人互殴的事情,他难辞其咎啊!“太医呢!快去传太医!”
顾不得旁的,他得先把沈妱安顿好,毕竟太子现在宝贝着她呢。
至于洛雪那个罪魁祸首,就先押入柴房,之后再说。
沈妱本想就这样回后院去,福海却说:“哎哟,这儿离殿下的书房就几步远了,还折腾什么!”
于是沈妱被福海带去了前院,而那名小宫女则被两个小奴才用担架抬了下去。
萧延礼正在书房里看书,看到沈妱狼狈进来,不免蹙起了眉头。她今日穿的是青色的裙子,手臂上的血迹便更加醒目。
“怎么回事?”
福海也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呢,只说是那洛雪忽然刺杀沈妱。
萧延礼闻言冲他摆手,示意他去查。
福海领命退下,屋内只剩下沈妱和萧延礼。屋内有炭盆,温度颇高,没一会儿沈妱身上的血腥气就弥散开来。
萧延礼冷嘲道:“姐姐平日里不是对谁都很好吗,一点儿脾气都没有的人,怎么惹得个小宫女对你动了杀心?”
沈妱的身子在暖房里渐渐放松下来,紧绷的弦一松,手上的伤口也痛起来。再听到萧延礼的挖苦,今晚所受的惊惧和委屈全都涌上心头。
“洛雪想杀我,不是因为我和她有私怨,是因为殿下冷落了她。奴婢今晚受的这一遭,是殿下害的。”
萧延礼看向沈妱的眸子变得深沉起来,之前沈妱的性子虽然犟,但她从未开口直说心里的话,因此萧延礼格外恼火她闷不吭声的性子。
可是现在她说话了,他又不想听了——没一句是他想听的。
“孤害你?孤何时害过你了!”萧延礼将书扔在书桌上,惯性推到了前面的笔架,发出哗啦一声巨响。“裁春,你扪心自问,孤对你还不够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