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一定一定!”
张老板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起来,叫上自己的人,狼狈不堪地跑了。
仓库里,燕北川的下属们看着这戏剧性的反转,一个个都傻眼了,看向苏洛的眼神,充满了敬畏和不可思议。
“小洛儿。”
燕北川摇着扇子,走到苏洛面前,那双桃花眼里第一次没有了轻浮,取而代之的是浓厚的探究和欣赏。
“你是怎么知道,他背后有人,而且急着出货的?”
苏洛微微低头,露出一截雪白脆弱的脖颈,轻声回答:“奴婢……奴婢只是看他说话的时候,眼神总是躲躲闪闪,不敢与殿下对视,所以……大胆猜测罢了。”
这套说辞,她早就想好了。
废话,当然是老娘开了挂,把你祖宗十八代的心里话都听清楚了。
告诉你?告诉你我能读心,明天就被你绑在架子上当活神仙供起来研究了吧?
燕北川听着她那套漏洞百出的说辞,非但没有生气,反而低低地笑了起来。
好一个“大胆猜测”。
这个女人,比他想象中还要聪明,还要有趣。
他第一次,对一个女人产生了除了占有欲之外的,纯粹的欣赏。
“这次你立了大功,说吧,想要什么赏赐?”
燕北川心情大好。
“这批货的利润,我分你三成。”
没等苏洛开口,他便直接拍了板。
这已经不是赏赐,而是将她当成了真正的合作伙伴。
苏洛心中一喜,面上却惶恐地跪下:“殿下,奴婢不敢……”
不敢个屁!三成?到手就是几千两!我的跑路基金有着落了!肾虚公子虽然肾虚,但给钱是真大方啊!
“我说了给你,你便拿着。”
燕北川心情极好地扶起她。
“这是你应得的。”
拿到钱后,苏洛的第一件事,不是给自己添置任何东西。
她将那笔巨款换成了方便携带的金条,然后立刻让绿竹以一个远房亲戚的名义,在北安城最偏僻的南城角,买下了一个谁也不会注意到的两进小院。
她甚至还储备了大量的粮食、药品和过冬的木炭。
狡兔三窟。
她逃离王府的决心,从未有一刻动摇过。
这个牢笼,她待够了。
是夜,苏洛将温念初哄睡后,一个人在自己那间简陋的下人房里,借着微弱的烛光,清点着自己的“逃跑基金”。
一根根沉甸甸的金条,被她用布包好,藏在床板的暗格里。
看着这些代表着自由的黄色金属,苏洛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发自真心的笑容。
就在这时。
一个冰冷如鬼魅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在她身后响起。
“一个人,点着灯,数着金子。”
“看起来,你和西戎人,做了笔好生意。”
苏洛全身的血液,瞬间凝固。
她缓缓回头,只见顾清绝不知何时,已经无声无息地站在了她的身后,一身飞鱼服,在摇曳的烛光下,像是从地狱里走出来的勾魂使者。
他的手里,正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枚鸽子蛋大小,一看就价值不菲的,西戎特有的猫眼宝石。
顾清绝的出现,让苏洛房间里的空气仿佛都被抽干了。
那股熟悉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瞬间笼罩了她。
苏洛的心跳得像打鼓,手脚冰凉。
她下意识地想要将桌上的金条藏起来,但已经来不及了。
顾清绝的眼神,比北疆冬日的寒冰还要冷。
他将那颗流光溢彩的西戎宝石“啪”的一声丢在桌上,宝石与桌面碰撞,发出清脆而危险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