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替未婚夫沈昭南顶了走私罪,在冰冷的牢里待了三年。出狱那天,他没有来接我。
我拖着残破的身子,找遍全城,最后在他的订婚宴上找到了他。
新娘是当初亲手判我入狱的法官之女,柳书瑶。沈昭南将我拽到角落,
满脸痛苦与隐忍:“若微,你信我!我这么做是为了救你!是为了我们的未来!”他承诺,
只要我安分守己,等他彻底掌控柳家,就立刻把我风风光光地接回去。宾客们指指点点,
骂我是不知廉耻的疯女人,纠缠着他们眼中光风霁月的沈公子。我看着他虚伪的脸,笑了。
我从怀里掏出一张泛黄的合照,轻轻放在他西装口袋里。“沈昭南,我替你坐三年牢,
不是为了等你娶我。”“我是为了等我哥,从黄埔军校毕业。
”1沈昭南脸上的痛苦和深情瞬间凝固,像一张被打碎的精美面具。他抓住我的手腕,
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骨头。“若微,你胡说什么?你哥?你什么时候有个从军的哥哥?
你为了这种荒唐的理由骗了我三年?”他的质问里没有一丝一毫对我口中“哥哥”的关心,
只有被欺骗、被冒犯的震怒。他不能接受,我这三年的牺牲,原来不是为了他。
这比我当众指责他背叛,更让他无法忍受。“昭南,跟一个疯子有什么好说的?
”柳书瑶款款走来,身上那件法国定制的白色蕾丝婚纱,刺得我眼睛生疼。
她亲昵地挽住沈昭南的手臂,身体微微靠着他,像是在宣示**。“你看她,刚从牢里出来,
穿得破破烂烂,脑子也不清楚了。这种人,多看一眼都脏了我们的订婚宴。”她转向我,
嘴上挂着甜美的笑,说出的话却像淬了毒的针。“林**,我知道你爱慕昭南,
但做人要有自知之明。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配得上他吗?保安!保安在哪里?
把这个来路不明的女人给我轰出去!”周围的宾客立刻附和起来。“就是,
沈公子和柳**天造地设的一对,哪来的叫花子捣乱?”“看她那病恹恹的样子,
怕不是在牢里得了什么脏病吧?”我没有理会那些嗡嗡作响的苍蝇,只是平静地看着沈昭南。
“沈昭南,你口袋里的照片,是我哥,林修远。”我一字一句,清晰地告诉他。“三年前,
他考取黄埔军校。我需要找个地方,安安稳稳地待着,确保我能活到他毕业归来。而你,
和你那桩走私案,就是我最好的选择。”我停顿了一下,看着他愈发惨白的脸,
补上最后一刀。“所以,与其说我替你坐牢,不如说,你和你犯下的罪,
不过是我计划里一个……必要的垫脚石。”“你闭嘴!”沈昭南像是被彻底激怒的野兽,
低吼一声,伸手就要来抓我,或许是想抢回那张照片,或许是想堵住我的嘴。我侧身躲过,
他扑了个空,踉跄一步,样子狼狈不堪。我不再看他,
也不再看柳书瑶那张因嫉妒而扭曲的漂亮脸蛋。我转身,朝着宴会厅大门走去。每一步,
都像是踩在烧红的炭火上,牢里落下的病根在四肢百骸里叫嚣。但我后背挺得笔直。
身后是满场愕然和窃窃私语,是沈昭南失控的咆哮,是柳书瑶尖利的叫喊。
那些都与我无关了。走出酒店大门,晚秋的冷风像刀子一样灌进我单薄的衣衫里。
我打了个寒颤,腹部传来一阵熟悉的绞痛。我抬起头,看着这座城市的万家灯火,
没有一盏是为我而亮。但没关系。旧的梦已经死了。新的棋局,才刚刚开始。我哥,
快回来了。2我回到了父母留下的那间顶层阁楼。三年没人住,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尘埃和旧时光混合的霉味。我推开窗,冷风灌进来,
我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肺部,带来一阵刺痛。
这就是监狱留给我的“礼物”,一副破败的身体。第二天,我开始找工作。
现实比我想象的更残酷。“有***?”服装店老板娘像看垃圾一样看着我,
“我们这儿可不敢用。”“身体这么虚弱,能搬得动货吗?”仓库管事不耐烦地挥手。
“林**,你的资历很好,但是……”写字楼里文质彬彬的经理,在看到我档案上那一栏后,
也只能抱歉地摇头。我最终只能在街边找了份发传单的零工,一天下来,
换几枚能买黑面包的铜板。这天,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我面前。沈昭南的助理小陈走下来,
他看我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怜悯,但更多的是公事公办的疏离。“林**,
沈先生让我把这个交给你。”他递过来一个厚厚的信封,里面是一沓支票,
还有一串崭新的公寓钥匙。“沈先生说,他不能让你受苦。这套公寓地段很好,
钱也足够你过上体面的生活。他希望你……”“拿回去。”我没接,
只是把手里的传单塞进他怀里。“告诉沈昭南,我的体面,我自己挣。他的东西,脏。
”小陈的表情有些尴尬,但他还是收回了东西,开车走了。我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了,
没想到,更大的羞辱还在后面。一杯温热的奶茶突然递到我眼前。我抬头,看到了柳书瑶。
她今天穿了一件昂贵的羊绒大衣,妆容精致,和我这个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发传单女工,
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哎呀,若微?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看错了呢。”她故作惊讶,
然后把奶茶硬塞进我手里。“天这么冷,你怎么在这里做这个?快喝点热的暖暖身子。
昭南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心疼死的。”她每一句话都像棉花里藏着针。
“他最近总跟我念叨你,说你身体不好,让我有机会多照顾照顾你。”她叹了口气,
用一种悲天悯人的语气继续说。“唉,也是,女孩子家,在那种地方待了三年,
身子骨都熬坏了,以后可怎么办呀。”她说着,刻意挺了挺胸,手不经意地抚过自己的小腹。
“不像我,昭南就总说喜欢我这样健健康康的,他说这样……我们以后的孩子,
才会一样健康漂亮。”这句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精准地刺入我最痛的地方。
我能感觉到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瞬间变得冰冷。我看着她那张写满炫耀和恶毒的脸,
却平静地从我自己的传单里,抽出一张,递给她。“柳**,真是辛苦你了,
还要特地跑来‘偶遇’我。”我把传单塞进她那只戴着名贵皮手套的手里。“不过我的尊严,
不需要你的奶茶来施舍。这传单,你还是留着吧,上面的妇科医院广告,
说不定你哪天用得上。”说完,我没再看她瞬间变得铁青的脸,转身就走。身后,
是奶茶被狠狠砸在地上的声音。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想必很不好受吧,柳**。
3沈昭南还是找来了。他推开我那扇摇摇欲坠的阁楼木门时,我正缩在角落里,
试图用一条破旧的毯子抵御寒冷。他看到这屋子里的穷困和破败,
英俊的脸上立刻布满了心疼。“若微,你为什么非要这么作践自己?”他走过来,想要碰我,
被我躲开了。“跟我回去,我给你最好的生活,最好的医生。
你忘了我们以前在这里……你靠在我怀里,说要为我设计出全世界最温暖的房子。
”他试图用那些被他亲手埋葬的回忆来软化我。真可笑。“沈昭南,别演了,你不累吗?
”我的声音因为虚弱而沙哑,“那些回忆,早在你和柳书瑶订婚的那天晚上,
就被我连同我的爱情一起,烧成灰了。”我的冷漠彻底激怒了他。“你非要这样是不是?
”他不再伪装,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强行把我从地上拖起来。“我说了,
你的身体是我欠你的,我必须治好你!”他将我粗暴地塞进他的车里,带我去看医生。
他声称这是关心,是弥补,但我只感到一种彻骨的寒意。这不是爱,这是控制。
他想用治好我的身体为借口,重新将我锁进他打造的笼子里。回到阁楼后,
我发现这种控制无处不在。楼下开杂货铺的王大妈,今天又旁敲侧击地问我去了哪里,
末了还加一句:“沈先生也是关心你。”对门独居的李大爷,送来一篮子新鲜蔬菜,
说是:“沈先生特意吩咐的,要我多照看你。”我才明白,沈昭南买通了我周围所有的邻居。
他们是他的眼睛,是他的耳朵,时刻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我住的不是阁楼,
是一座四面漏风的监狱。而他,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典狱长。绝望之中,我在整理父母遗物时,
翻出了一个旧画筒。打开它,一张泛黄的建筑设计图纸滚落出来。那是我入狱前,
熬了无数个通宵,为沈昭南的“梦想家园”项目画下的心血之作。图纸的右下角,
还有我小小的签名。这时,一张被风吹到床底的旧报纸,吸引了我的注意。我捡起来,
头版头条的标题,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我的心上。
【天才设计师柳书瑶凭‘光之翼’斩获全国建筑设计金奖】报纸上,柳书瑶穿着华丽的礼服,
举着奖杯,笑得灿烂。而她身后巨幅的背景板上,展示的获奖作品,
正是我画筒里那张名为“梦想家园”的设计图。只是现在,它被冠以“光之翼”的美名,
和我再无关系。我拿着那张报纸,像一个幽魂,找到了正在公司开会的沈昭南。
我把报纸拍在他面前。他看到报纸,先是一惊,随即恢复了镇定。“若微,你听我解释!
我这也是为你好!”又是这句话,又是这种冠冕堂皇的理由。“你刚出狱,有案底,
业内根本没人会用你的设计!我让书瑶先用这个名头,是为了帮你打响名气,是在为你铺路!
你相信我,等时机成熟,我一定会告诉所有人,这才是你真正的作品!”他还在滔滔不绝,
用那些漂亮的谎言编织着一个又一个陷阱。我看着他,忽然笑了。那笑声很轻,
却让他后面的话全都卡在了喉咙里。我拿起那张报纸,当着他的面,一点,一点,
将它撕成无数碎片。纸屑像一场绝望的雪,纷纷扬扬,落在他昂贵的皮鞋上。我什么都没说。
因为我的心,已经和这张报纸一样,碎得再也拼不起来了。4我的沉默,
成了点燃沈昭南怒火的最后一根火柴。他彻底撕下了温情脉脉的伪装,
像一头被触犯了权威的狮子,不顾我的反抗,强行将我拖进了车里。车子一路疾驰,
停在了一栋宏伟的白色建筑前。——柳家旗下的,最高级的私立医院。这里,
是柳书瑶的地盘。我被两个保镖一左一右地架着,像个犯人一样,被押进了妇科诊室。
柳书瑶早已等在那里。她穿着一身得体的香奈儿套装,优雅地坐在沙发上,
对着我露出一个胜利者的微笑。“昭南,你别急,我请了全城最权威的妇科圣手张医生,
一定会把若微妹妹的身体仔仔细细检查清楚的。”她刻意加重了“仔仔细细”四个字,
语气里的恶意毫不掩饰。一个穿着白大褂、神情冷漠的医生走了进来。诊室的门被关上,
隔绝了外面的一切。这小小的空间里,只有我,沈昭南,柳书瑶,
和那个作为他们刽子手的医生。我被迫躺在冰冷的检查床上,
那些冰冷的器械在我身体里探寻,每一次碰触,都像是在提醒我这三年的屈辱和不堪。
我像一块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漫长的检查终于结束。我衣衫不整地坐着,听候我的判决。
张医生拿着一叠报告,看都没看我一眼,径直走向沈昭南。他的声音,和那些医疗器械一样,
冰冷,不带一丝感情。“沈先生,根据全面的检查结果来看,林**的情况,非常不乐观。
”柳书瑶立刻凑过去,故作关切地问:“张医生,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很难调理?
”“不是调理的问题。”张医生推了推眼镜,用一种宣判死刑的口吻,一字一句地,
敲碎了我所有的幻想。“林**在狱中,曾因长期严重的营养不良和……剧烈的外力伤害,
导致子宫严重受损。因为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机,这种损伤,已经造成了永久性的创伤,
无法逆转。”他顿了顿,下了最后的结论。“简单来说,她这辈子,都无法生育了。
”无法生育。这五个字,像五颗子弹,瞬间击穿了我的耳膜,在我的脑子里炸开。
我下意识地看向沈昭南。我多希望,能在他的脸上看到一丝一毫对我的心疼。可是,没有。
我只看到了震惊,不可置信,然后是……一种下意识的后退。他真的后退了一步。那一步,
隔开的不是我们之间的物理距离,而是他对我最后的一点点情分。我清楚地看到,
他脸上流露出的,不是对我身体创伤的怜悯,而是对他未来蓝图破碎的失望。
他那个关于沈家继承人,关于完美家庭的梦,碎了。而我,是那个让他梦碎的,有瑕疵的,
残缺的废品。“天哪,怎么会这样……”柳书瑶发出夸张的惊呼,
手却紧紧地挽住了沈昭南的胳膊,像是在安慰他,也像是在宣示,
她才是那个能为他延续血脉的、完整的女人。“昭南,你别难过,
你还有我……我们……”她的话我听不清了。整个世界都在旋转。三年的隐忍,三年的坚强,
三年的自我欺骗,在这一刻,被沈昭南那一个后退的动作,击得粉碎。我看着他,
看着他脸上那来不及掩饰的、纯粹的自私。我忽然,想笑。于是我真的笑了起来。那笑声,
开始很低,然后越来越大,越来越尖利,像一把破锣在空旷的诊室里回响,
充满了绝望和疯狂。眼泪不受控制地从我笑着的眼角滑落。我流着泪,
对着那个我爱了整整一个青春的男人,发出了我此生最凄厉的质问。
“沈昭南……你看到了吗?你听到了吗?”我的声音在笑声和哭声中撕裂,
带着一种报复性的**和同归于尽的悲怆。“这!才是我替你坐牢的……真正的代价!
”5就在我情绪崩溃,笑声凄厉到让整个诊室都为之震颤的时候。就在沈昭南手足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