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头全碎,碎片戳进肌肉。”
他忍不住打起了哆嗦:“每动一下,肉都会被无数骨片划过,这种痛……”
他没有说下去。
小李缓了过来。
“苦大仇深。”
嘿,这孩子不傻。
细胳膊细腿的沈晓婧,挥着大锤,敲了整整一个下午。
的确是苦大仇深。
“妈的,这么折磨人,不怕做噩梦么!”
小李捏拳砸墙。
医生叹了口气,揭开我的眼罩。
“这里更狠。”
医用手电照进眼窝后,医生狠狠咽了一口唾沫。
“整个眼球被外力扯出,又浇上热油……”
“阿婶,你到底得罪了谁啊?怎么会下这么狠的手?”
我畏惧地避开了他们的目光。
强忍住了快要落下的泪。
四十年前,大洋彼岸邮回两封亲子鉴定。
沈晓婧认祖归宗,而我,成了佣人故意调换的佣人女儿。
曾经阿谀奉承我的人将我包围。
沈晓婧抡起了大锤:
“花花,她用这条腿踢你,对吧?”
大锤砸了一个下午,将腿上每一片骨头砸碎。
“小桃,她骂过你对吧?”
舌头被剪断,热油倒进了喉咙。
“灵儿,她用眼睛瞪过你,对吧?”
眼球被生生扯出,热油封了眼窝。
“广海最美的脸啊,可惜了。”
热油浸了抹布,覆了整张脸。
晕厥又痛醒,醒来又昏迷。
“你抢走了楚天桥,我就抢走你沈家千金的身份!”
“沈文心,这是你欠我的。”
铭刻四十年的地狱,又一次浮现在脑海。
我看着没有手指的巴掌,脑子里全是沈晓婧挥舞的菜刀上闪出的光。
畏惧,愤恨……
四十年了,只要想起一丁点,我便会止不住地抖。
医生注入了镇定剂,抚平了我支离破碎的心。
即将昏睡时,我听到了小李的声音。
“剪一缕头发去比对的话,大概多久能出结果?”
“三天。”
医生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