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治疗室吧,别耽误了。”说完,他便径直走了出去,没有再给我一个眼神。
护士长是个和蔼的中年女性,手法娴熟地帮我排乳。那种胀痛到极致后得到疏解的感觉,让我长长地舒了口气。
“你这情况可不能再拖了,小姑娘,当妈不容易啊。”护士长安慰道,“宝宝呢?在外面有人看着吗?”
我这才想起,我把年年放在了小推车里,拜托导诊台的小护士临时照看一下。
“我儿子……在外面。”我急忙穿好衣服,道了谢,匆匆往外走。
刚走到诊室门口,就听到一阵嘹亮的婴儿哭声。
是年年!
我心一紧,三步并作两步冲了出去。
然后,我就看到了令我永生难忘的一幕。
顾淮,那个在我印象里永远一丝不苟、清冷矜贵的顾淮,此刻正有些手足无措地抱着我的年年。
年年哭得小脸通红,小手胡乱挥舞着,眼泪鼻涕糊了一脸。而顾淮,白大褂的袖子被年年抓得皱巴巴的,他僵硬地抱着孩子,眉头紧锁,眼神里是罕见的慌乱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茫然。
导诊台的小护士在一旁急得团团转:“顾主任,宝宝可能饿了,或者要换尿布了……”
“我知道!”顾淮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烦躁,他笨拙地拍着年年的背,试图安抚他,但显然没什么效果。
年年哭得更凶了,甚至开始打嗝。
“年年!”我冲过去,从顾淮怀里接过孩子。
小家伙一到我怀里,立刻像找到了救命稻草,小脑袋拼命往我胸前拱,哭声也渐渐小了下去,变成了委屈的抽噎。
我心疼地亲了亲他的额头,柔声哄着:“不哭不哭,妈妈在呢,妈妈在了。”
顾淮站在一旁,看着我们母子,眼神复杂。他伸出手,似乎想碰碰年年的脸,但最终还是收了回去,只是默默地看着。
“他……怎么了?”他问,声音有些沙哑。
“可能饿了,也可能是吓到了。”我抱着年年,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奶香味,心才安定下来。
“我刚从手术室出来,就听到他在哭,导诊说你去做治疗了。”顾淮解释道,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谢谢你,顾医生。”我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不用。”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年年肉嘟嘟的小脸上,眼神柔和了些许,“他很……可爱。”
我心里一咯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