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有许多跟林清娘相关的东西。

有我为她画的像。

有我为成亲准备的喜服、妆礼。

我一概全扔了，只拿上自己的行装。

最后收拾书册时，却从书页间落下来一张契书。

最后收拾书册时，却从书页间落下来一张契书。

“结两姓之好，缔婚姻之约……”

这是我和林清娘的婚约契书。

我拿上简单的行礼，带上这份婚书，出了这住了六年的房间。

林氏客栈门口，马车上载满了行装，林氏正欢喜地接受着左右邻里的道贺。

“林娘子这番终于要得偿夙愿，做状元老爷的丈母娘了！”

“还有乔迁之喜！”

林清娘和周识彦并肩而立，相互对视着，甜蜜的令人艳羡。

有人嚷嚷道：“清娘，等周郎君高中状元，是不是要连喜事一并办了？”

林清娘一脸娇羞。

人群中忽然有人道：“清娘不是跟瑜小哥早有婚约么？”

人群唰地安静下来，林氏脸上的笑容僵住，林清娘更是脸色惨白。

一女不嫁二夫，这要是传出去，别说做状元夫人，便是人她也做不得了。

林氏忽地看到走出来的我，顿时两眼放光。

“阿瑜！你来得正好，快跟大家澄清，你在客栈寄居六年，是我母女好心收留你，你与清娘从未有过什么婚约！”

林清娘也定定地看向我，眼含期切。

我伸出手，手中是那份婚约契书。

我的心仿佛被烧成了灰，脸上却强作平静，轻声问道：“清娘，你想要我怎样说？”

我禁不住的厌憎自己。

直至此刻，我竟还期待着林清娘能主动开口，道出我们有婚约之事。

她若是认了，我便主动退了这婚约，从此一别两宽，她愿与周识彦双宿双栖，我也不复多言。

我只当是人生里的一场错罢了。

“我，我……”

林清娘呐呐的，说不出话来。

我不由得笑起来。

她心中所想，尽在不言中！

我袖子里紧紧转攥着那张婚书，只要我拿出这张婚书，宣示于众，并且坚决要求林清娘履行婚约，她们其实没有反对的余地。

这是个礼法契约大如天的时代！

即便是周识彦，恐怕也要立刻避之不及，害怕沾上污名，坏了科举的前程。

事实上，即便我不拿出婚书，旁人也并非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