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雾散开艳阳现

（一）深夜十一点，林薇拖着灌了铅的双腿，爬上了这栋老旧居民楼的第六层。楼道里的声控灯时明时灭，昏黄的光线映照着斑驳脱落的墙面，像极了她们此刻支离破碎的梦想。钥匙在锁孔里转动，发出沉闷的“咔哒”声，她尽量放轻动作，推开了那扇漆皮脱落的木门。一股浓郁的中药味混杂着淡淡的霉味扑面而来。这味道她太熟悉了——夏晚又在熬夜赶稿，胃病犯了，不得不靠中药调理。不到十五平米的单间，一张上下铺的铁架床，一张摇摇晃晃的书桌，一个简易布衣柜，几乎塞满了所有空间。逼仄，潮湿，冬天冷得像冰窖，夏天热得像蒸笼，却也是她和夏晚在这个繁华都市里唯一的落脚点。下铺的台灯还亮着，散发着昏黄的光晕。夏晚蜷坐在床上，腿上架着笔记本电脑，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旁边散落着几张画满了标记的设计草图。听到开门声，她抬起头，露出一张清秀却难掩疲惫的脸，眼下有着浓重的青黑，嘴唇也有些干裂起皮。“回来了？厨房小锅里还热着粥，给你留了一碗。”夏晚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是长期熬夜和喝中药的结果。林薇心里一暖，鼻尖却有些发酸。“嗯，在外面随便吃了点。”她低声说，将肩上那个磨损严重的通勤包放下，走到角落那个只能用“迷你”来形容的厨房，还是掀开了锅盖。温热的白粥，米粒软烂，旁边小碟子里放着半包榨菜。很简单，却是在这个冰冷城市里，最能抚慰肠胃和人心的东西。她端着碗，靠在厨房门框上，小口喝着粥。两人都没有再说话，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林薇喝粥的细微声响和夏晚敲击键盘的嗒嗒声。一种无声的默契在空气中流淌，驱散着各自从外面带回来的疲惫与寒意。林薇在一家小公司做行政，工作琐碎，薪水微薄，还时常要看人脸色。今天又被主管鸡蛋里挑骨头，训斥她办公用品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