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桥烟雨

第一章：桥畔的审判雨水不是滴落的，是砸下来的。像无数冰冷的石子，被狂风裹挟着，狠狠拍在望江大桥的水泥桥面上，也拍在何伟厚重的雨衣上，发出持续不断的、令人心烦意乱的噼啪声。凌晨三点，江面被浓稠的夜色和雨幕吞噬，只剩下桥灯在湿滑地面上反射出的破碎光晕，以及脚下深渊般咆哮的江水声。何伟缩了缩脖子，雨衣领口渗进的寒意让他打了个激灵。他例行公事地沿着桥栏巡逻，手电光柱在雨帘中切割出有限的光明。这种鬼天气，连鬼都懒得出来。他是我这座桥的守夜人，工作是防止盗窃破坏，处理些鸡毛蒜皮，大多数夜晚，陪伴他的只有孤独和车流渐稀后的寂静。就在他走到大桥中段，准备折返时，一道惨白的闪电猛地撕裂夜幕，瞬间照亮了前方桥栏外一个突兀的——身影？何伟的心跳骤停了一拍。不是错觉。桥栏外侧那狭窄的、仅供维护使用的边沿上，站着一个穿着白色连衣长裙的女孩。雨水早已将她彻底浇透，单薄布料紧紧贴着瘦削的身体，长发湿漉漉地贴在脸颊和脖颈，像水草缠绕。她面朝下方墨黑色的江心，一动不动，仿佛一座被遗忘在悬崖边的苍白雕像。“喂！！”何伟扔掉手电，几乎是吼出来的，同时用最快速度冲过去，但在几步之外猛地刹住脚。不能**她。“姑娘！回来！那里太危险了！”女孩被他的声音惊动，极其缓慢地转过头。又一道闪电划过。这次，何伟看清了她的脸。非常年轻，二十岁上下，脸色惨白得吓人，雨水和泪水（他分不清）在她脸上肆意横流。但最让他心脏揪紧的，是那双眼睛。空洞，绝望，没有一丝光亮，像是所有生机都已被抽干，只留下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别过来！”她的声音嘶哑，穿透雨声，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死寂，“你过来……我就跳下去。”何伟立刻举起双手，示意无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