柠檬茶与烟草味

图书馆午后的阳光，像融化的蜂蜜，慵懒地流淌在橡木长桌和层层叠叠的书脊上。空气里浮动着细小的尘埃，在光柱里无声起舞。林溪习惯性地缩在靠窗那个最角落的位置，仿佛巨大的书架是她的堡垒，将她与外面喧嚣的世界温柔地隔开。她低头，指尖抚过一本刚归还的旧诗集泛黄的扉页，纸页特有的干燥气息混合着岁月的微尘，钻进鼻腔。这是她熟悉且安心的味道，像一层无形的茧。她的目光，却像被无形的线牵引，悄然越过书堆的缝隙，落在斜前方靠柱子的位置。周屿在那里。他微微弓着背，专注在摊开的速写本上，铅笔尖在纸上发出沙沙的轻响，如同蚕在啃食桑叶。阳光勾勒出他利落的侧脸线条，高挺的鼻梁，微微抿起的薄唇。他的手指修长有力，指节分明，此刻正灵活地游走于线条之间。林溪的目光在他的指尖停留了片刻，那里似乎总沾染着一层薄薄的铅笔灰，带着一种粗粝的质感。更让她心跳悄悄加速的，是偶尔，当他抬手拂开额前垂落的一缕碎发，或是沉思时无意识地摩挲下巴，空气中会飘来一丝极淡、极淡的味道。那不是纯粹的烟草味，更像是**净的皂角气息和某种干燥的木屑仔细中和过的余韵。一种微苦、微辛，却又奇异地带着暖意和沉稳的味道。这味道像一枚小小的钩子，总是在不经意间钩住林溪的呼吸，让她心尖微微一颤，随即又飞快地埋下头，仿佛刚才那惊鸿一瞥的窥探从未发生。她不敢靠近，不敢搭话，只敢在这安全的距离里，将这点点滴滴的细微感官，连同心底那隐秘的悸动，悄悄收藏。几天后，林溪被指派整理一批新接收的捐赠旧书。纸箱堆在图书馆后部的储藏室门口，散发着浓重的陈腐气息。她戴上棉布手套，小心地打开其中一个箱子。扑面而来的是一股复杂的味道：浓烈的灰尘、纸张受潮后淡淡的霉味，还有某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