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道上的

第一章初遇高三教学楼的楼梯总是弥漫着粉笔灰和青春期特有的汗味。云舒抱着半开的画夹往三楼画室走，白色棉布裙的裙摆扫过转角处的青苔，带起一阵微不可闻的簌簌声。她的马尾辫随着脚步轻轻晃动，发尾蹭过画夹边缘，那里夹着昨晚没画完的速写——篮球场最东侧的三分线外，一个穿着红色球衣的背影正跃向空中，线条凌厉得像要冲破纸面。“砰！”篮球砸在水磨石地面的闷响惊得她猛地转身，怀里的画夹哗啦散开，几张素描纸飘落在地。她慌忙后退半步，后背撞上一具温热的躯体，鼻尖萦绕开淡淡的薄荷沐浴露香气，混着阳光晒过的校服味道。“对不起！”清冽的男声从头顶传来，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亮。云舒抬头时，正撞见对方滚动的喉结。沈云德单手撑着楼梯栏杆，另一只手还保持着投篮的姿势，篮球在指尖转得飞快。他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黏在饱满的额头上，几缕阳光穿过走廊窗户，在他琥珀色的瞳孔里投下细碎的光斑。“没、没事。”她的声音细得像蚊子哼，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画夹边缘的木纹。沈云德弯腰捡球时，校服领口往下坠了坠，露出清晰的锁骨线条。云舒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他的腕骨上——美术老师上周刚在解剖课上说过，腕骨是人体最优美的骨骼结构之一，此刻被阳光镀上金边，果然像件精心雕琢的艺术品。“你的画。”他捡起地上的素描纸，突然“咦”了一声。云舒的脸“腾”地红透了。那张纸上正是昨晚画的背影，虽然没画脸，可红色球衣号码“7”格外醒目。她抢过画纸往画夹里塞，指尖不小心擦过他掌心的薄茧，像被细小的电流击中，麻酥酥地窜到心口。“画得挺好。”沈云德挠了挠头，耳尖也泛着红，“我是高二转来的沈云德，在三班。”“云舒，一班。”她几乎是逃着跑上楼梯，跑到画室门口回头看...